第7章 抢功（第1页）

来到下午吃饭的时间，食堂阿姨刚喊完吃饭，刺耳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。莫离拿起来一看，果然就是“报警电话”四个字。“你好，我是落霞县公安局安余派出所民警，请问需要什么帮助？”莫离站起接通电话，声音清楚地说出标准话语。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，莫离眉头已经皱了起来。“请你保持电话畅通，我们马上赶往现场。”说完，莫离直接大步流星走进监控室，不到十秒，已经戴上单警装备、执法记录仪和肩灯。“来两个人和我出警，打架，戴上装备。”说完，莫离转身对安清说道：“我要忙一会儿，你先吃饭。”安清一脸懵地目光追随着莫离，乖巧点头。红蓝灯光疾驰在车水马龙的昏黄街道上，急促刺耳的警笛说不清是打破宁静还是预告着宁静。警车急刹花园酒吧门口，挂P挡，拉起电子手刹，解开安全带再打开车门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。车辆还没有停稳，三人已经下车，疾步冲进酒吧。透过玻璃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乱象，五颜六色的激光灯和舞台转灯已经关闭，照明灯光下，两伙人对立而站。走进酒吧，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。“手中东西全部放下，双手抱头，不要乱动。”莫离厉声冷喝，左手已经按在腰间的警棍上，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。还沉浸在酒精麻痹下的两伙人都冷冷扔掉手中的酒瓶和棍棒，双手抱头，不少酒瓶落到地上摔碎，声音仿佛是宣告刚才的一出好戏。言潇和沈繁书分别走到两边，皆是注意高度集中地盯着这些人。两边都是年轻人，不少都是染着黄头发，更有甚者，手臂和脖子处能清晰看到花里胡哨的纹身。莫离冷冷扫视过去，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冷峻威严的气势，“你们一天到晚找不到事情做吗？啊？来酒吧喝点酒就开始打架闹事，我看你们部分人都是安余所的常客了，是想念里面的饭菜了？全部给我站好别动，今天晚上我给你们通个宵。”面对莫离的威严气势，双方十多人皆是畏畏缩缩，低着头，不敢与莫离对视。其中一个身材矮小、两颊瘦削的年轻人脸色苍白，不时偷瞄一眼莫离，眼神里明显有紧张不安和恐惧，而恐惧里却又带着一丝疯狂，连带着双腿都在打颤。出于职业本能，莫离觉得此人绝不是参与打架这么简单。进门时就一直在注意这个人，此时看到这样的情况，左手已经默不作声地紧握住警棍，同时心里盘算好了接下来的行动。莫离拿出手机拨打安余所的座机，“我是莫离，加派人手来花园酒吧，这里发生了群体性打架斗殴事件。”说完，莫离又点开微信，发送了一条消息出去，“所里全部男同志立刻赶来！”之所以堂而皇之打电话回所里，就是要告诉所有人，只是把现场当做打架事件来处理，让真有其他问题的人不至于拼死一搏。在莫离的强大气势下，也没有人敢逃跑或者继续闹事，本来不喜欢多说话的莫离，开始“苦口婆心”地劝导：“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，还泡在酒吧里面，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，都不想好好过日子了？“现在给我乖乖站着，一会儿回到所里把起因经过给我交代清楚，老实交代，我也不为难你们。”说这些话只是为了分散这些人的注意力，莫离自己虽然不怕有人暴动，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莫离的伸手和反应力。相比起抓捕罪犯，莫离更想把带出来的兄弟安全带回去。不到五分钟，警笛声由远及近，两辆警车停在门口。抱头站着的人里，有几人明显慌乱了起来，尤其是被莫离可以关注的年轻人，甚至看了眼莫离后，右脚跨出了半步。莫离眼睛微眯，右手放在了腰间制式手枪的枪柄上，“别动，给我老实站着。”那人被吓得浑身一抖，看到莫离的动作后乖乖站好，不敢与莫离对视。一辆红旗警车，一辆警用面包车，大概有二十人下车来，除了驾驶位，其他位置都是人挤人来的。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班的陈靖、栾荣平和王安义，三步并作两步，风风火火地冲进酒吧。三人进门后，莫离朝几人递过去眼神，作为一个班的老搭档，几人瞬间就明白了莫离的意思，都高度集中起精神来。莫离作势直奔酒吧前台走去，三步跨出，来到那人身边时，右手极其迅速探出，瞬间捏住其左手手腕，用力向下扣压。那人眼中的恐惧瞬间被疯狂所代替，从手腕处传来的力道让他知道不可能挣脱开，右手迅速摸向口袋。莫离自然察觉到了其动作，微微转身后，右脚毫不犹豫踢出。势大力沉的一记鞭腿踢在那人膝盖后面腘窝处，顿时让其吃痛叫出声来，整个人也随着重重跪在地上，右手拄在地上，手中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匕首也掉落在地。膝盖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，伴随着匕首掉落在地的声音，那人脸上尽是痛苦之色。莫离没有丝毫留情，将其按趴在地，手臂反扣在背，手铐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。那人整个脸都紧贴地面，莫离左手按住其左手腕，膝盖抵住腰部，将其右手反扣过来扣住。整个过程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，莫离一言不发，但动作之快连被拷住的年轻人都还没反应过来。周围人在莫离动手后，愣了一下才连连后退，沈繁书也上前一步，将匕首踩在脚下。将人拷住后，莫离才不急不忙地起身，任由其趴在地上哀嚎，从单警装备中拿出手套戴上，开始搜身。这时候，安余所来支援的人里，走在后面的都还没有走进门来。“你没有权利搜身，我要投诉你，举报你，你不能对公民动手。”莫离丝毫不理会这些根本不具有任何威力的话，从其裤子的口袋里搜出三包白色面粉状的物品。看到这东西，所有人纷纷抽出警棍，再次提高注意力，对所有人严防死守地盯着。“所有人全部蹲下，双手抱头，把门口守住，中间这些人严加防范，去几个人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人躲着。”副所长黄文海当即大声喝道。近一半的人围着刚才打架斗殴的两伙人，其余人分散开来，严防死守每一个区域，皆是神情严肃，精神高度集中，甚至还有一丝亢奋。莫离没有人理会还躺在地上哀嚎的黄发年轻人，向黄文海摊看手掌，“先通知禁毒大队和特巡警的人来吧，咱们人手不够。”黄文海扫视了全场后，略一思索便点头道：“嗯，我通知他们。”安余所破获毒品案的首功肯定是板上钉钉的，但想要独自吃下这份功劳，安余所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。除去安余所的人，来酒吧喝酒和酒吧服务人员加起来有五十多人，而其中涉及毒品的人还不能确定，为了确保警员安全和罪犯不逃脱，只能呼叫特巡警来支援。不到十分钟，禁毒大队和特巡警大队同时到达，各自来了三辆车，全副武装的特巡警和禁毒警员有序进入酒吧。禁毒大队由大队长王明带队前来、特巡警大队由教导员罗方城、副大队长李格带队。此时才算是真正控制住了场面，王明、罗方城、李格和黄文海、莫离无人交谈起来。王明首先开口，脸上带着笑意，“看来这下又有得忙了，咱们三个单位今天晚上是别想睡觉了。”话音刚落，李格就紧接着笑道：“如果王大队嫌人多了，我们特巡警也有不少人会审讯的，可以把人都送到我们这来，我们不怕累。”“审讯是我派出所的强项，这么点人，我们安余所还是处理得过来的。”黄文海也紧接着说道。这些个领导人一来就开始抢功了，都想分到更多的犯罪嫌疑人。毒品一直都是绝对的红线，从中央到地方，对于毒品都是绝对的零容忍。相对应的，辖区能够破获一起毒品案，对于本单位及其工作人员在升职加薪上都有莫大的好处，对辖区内更是有着很好的宣传作用。“你们安余所地方太小了，实在不行，今天晚上就到我特巡警来问笔录，我们地方大，绝对够用。”李格笑道，这话使得黄文海有种一巴掌呼死这小子的冲动。莫离看了看黄文海的脸色，笑道：“我们安余所地方是小了点，但是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嘛，处理这么点人，我们还是应付得来的，就不麻烦李大队了。”说完，莫离不给李格说话的机会，把手中的面粉状物品展示给众人看。王明也是立刻带上手套，拿起来仔细端详，然后经过简单检查后说道：“百分之九十九是毒品，没跑了。”莫离指了指还在地上趴着的黄毛年轻人，说道：“那小子身上搜出来，只搜了一个口袋，估计还有其他的。”几人只是瞥了一眼，王明开口道：“既然涉及毒品，那这里由我们来接管，今晚你们安心睡个好觉，明天一早就给你们好消息。”不只是莫离，罗方城、李格和黄文海都一脸怪异地看着王明，脸上写明了几个字：你脑子没病？毕竟涉及毒品，如果因为抢功闹到上面，指挥中心肯定会偏向禁毒大队。莫离当即了断说道：“这样，这个身上搜出毒品的小子，你们禁毒大队带走。打架斗殴归我们派出所管，这十来个打架斗殴的人，我们带走。其余所有人，就看王大队和罗教怎么分了，我们一个不要。”王明和罗方城几人是后来的，自然不知道身上搜出毒品的小子最开始到底是站在哪里的，经过一番商议后同意了莫离的提议。黄文海内心里不由为莫离竖起一个大拇指，虽然安余所的首功无论如何是跑不了的，但是多问出一些线索，自然为这份功劳增加些分量。接下来，就是分批次把人送到安余所、特巡警大队和禁毒大队。首先把打架斗殴的十多人送到安余所，所有人都拷上手铐，两个警员押送一人。为了确保绝对安全，九辆警车一次性运送了十二名犯罪嫌疑人，刚好把打架斗殴的十二人送到安余所。所有人都押送完成之后，禁毒大队开始对花园酒吧进行全面检查，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。安余派出所、禁毒大队和特巡警大队灯火通明，特巡警大队本来是不需要做问笔录这种工作的，但是为了在这次功劳里分一杯羹，也是为了分担审讯压力和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，特巡警大队也通宵达旦地问起了笔录。只不过，越是问下去，禁毒大队和特巡警大队越是发现不对劲了，好像被安余所摆了一道。他们抓的人都是单纯来酒吧喝酒的人，除了那个身上搜出毒品的年轻人外，其他涉及毒品的一个都没有。而根据那人交代的，和特巡警以及安余所联系之后，发现涉及毒品的犯罪嫌疑人都在安余所，就是打架斗殴的十二个人里。相当于这次，首功肯定是安余所的，而案件进展的功劳，安余所还是占据着头功，禁毒大队和特巡警大队都只是起到了人员排查的作用。尤其是特巡警大队，禁毒大队好歹还有一个身上搜出毒品的犯罪嫌疑人，而特巡警大队那里一个都没有。这样的结果，气得罗方城直接打电话给黄文海，不曾想黄文海直接不接。李格也是疯狂给莫离发消息，都是指责莫离小气又狡猾，莫离也是当做没看见，直接已读不回。